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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花蓮溪出海口>

在清晨的出海口，三角網是航向陽光撐起的帆，

陽光在水上灑下了金粉，而漁民就是夜裡篩到天明的淘金客，

白鰻苗的盛宴。

--->那天晚上，我們回到了前年看他們撈魚苗的地點，
但是卻不見人影。
在路燈與月光孱弱的投射下，隱約可以看出出海口地形變動的輪廓。
本想就接受這樣的事實，看到前年那樣的美景只是巧合。
正當想轉身回去宿舍的時候，眼角看見對面的海岸有好多的小光柱搖擺著，
乍看下像飆仔在空地上劃圈圈而閃出的車燈，
但直覺告訴我們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邊。




<威士比>

這裡是一個只在夜理活耀的聚落，
現在坐的像大哥的賭桌，前年剛看到撈魚苗活動的時候，
還以為是毒梟在做交易。
前年的紀錄: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FORMALIN/7180532

--->我們沿著通徃岸邊的小路走，對於第一次探訪那裡的我們，
路只能靠直覺去走，騎到死路、被一堆狗追和感覺很鬼魅的芒草狹道，很不好走。

所有的路徑問題，都在出一張嘴問檳榔攤後迎刃而解，果然路上長在嘴巴上。
之後又迷路在一堆消波塊與沙地之間的窘況就不再多說，因為實在很長。





<花蓮出海口>

頭燈照亮的地方就是視野的方向，
大家互相照應，有組織的進行著。

--->跟幾位大哥隨口聊了起來，
從有價值魚種和沒價值魚種的區別到最近魚況，
從與自然的相處法則到全省捕撈魚苗的盛況，
他們熟黯與這嗜人浪和平相處的規則。

話說到一半，大哥領我們去找中盤要讓我們開開眼界，
就在進入這小聚落的第一個貨櫃，幾個男人做在貨櫃口，
大哥把我們介紹給中盤，我們叫了聲:大哥。

貨櫃裡嗡嗡的打氣聲，好多透明的鰻苗就壺狀的白桶裡穿梭，
尾巴有點的是鱸鰻，現在已經可以養殖不值錢。
尾巴沒有點的是白鰻，現下還沒有發展出培養的技術，
一隻時價52元，這米粉狀的玩意，價值讓人瞠目結舌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網子也捕撈著花蓮的星光

--->今天浪特別的大，夜色雖暗但還是看得見一道道白頭。
就在我們過來的前幾天，這裡才剛走了一個人，
因為要跨過出海口到對岸去，不小心在河床踩空被帶出了出海口。
罹難者是剛剛跟我們聊天幾位大哥的好朋友。
海水冷容易抽筋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出現在夜裡的聚落。

--->簡單的桌子與地舖，撈魚苗真的很辛苦，
拍攝的同時帳篷裡的老者正在吃著用鐵盒裝的便當。

右邊的紙板上寫著保利達B80元，除了漁業工作，休息時也不忘做點小小生意，
大哥的桌上也擺了一罐保利達B，問我要不要喝?(搖手)
建議單次飲用量200C.C.，大哥笑一笑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。

除了保利達B外，附近的"攤子"還有臭豆腐、燒酒雞、關東煮...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一撮一撮的小火

--->剛拍照不久，整件褲子就被海水打溼，
溼透的褲子不僅重，加上寒風透進來就像敷了塊薄荷軟膏，讓人難以招架。

離開岸邊到火堆旁取暖。

暖意從腳趾一絲絲傳入，第一次體會電影裡野地求生的窘迫與火堆的美好，
也讓嬌生慣養的身體上了堂震撼教育。

畫面最左穿黑衣包的緊緊的老者嚼著我聽不懂得原民話，
對面的大哥說每一個火堆都有一個老資歷的漁人，
左邊的老者就是這一個火堆的老大，他們懂得下水的時機，
老者繼續嚼著我聽不懂得原民話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天色漸明，照亮了沖蝕一晚的身軀。

--->大約兩點初開始起風，躺在沙地上用雨衣包裹的濕腳，耐不住寒冷。
我們移動到麥當勞睡覺= =，我睡在溜滑梯裡。

約四點半起身，再往岸邊過去。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今晨的漲潮在3點，會有一次下水的高峰，下次漲潮在6小時後，
鰻魚到海中產卵後死去，魚卵在海中孵化後會洄游到溪裡去成長，
從海水洄游到淡水時就需要漲潮的幫忙。

今晚捕撈的人員約莫20人，大哥說下午4點多時會有近兩百人的盛況，
有空一定會再過去。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喜歡石頭的不動與浪潮的動。

--->海浪沖的腳架搖晃，經一晚的磨鍊，
只要聽到他們的歡呼聲就準備拿著腳架往後方跑，
因為大浪下一秒就到。


  

<花蓮溪出海口>


--->其中一位大哥在火堆前，
口沫橫飛的形容著他讀復興美工的弟弟，那畫筆下的這片灘頭與日出的彩霞。
寒夜過後的日出更加迷人。


一夜過後，活像個流浪漢:
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一夜又一夜，潮來時放下漁網，潮去時舉起漁網，
像在跟太陽道早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前年的標題，我說著他們的三角網像是男孩的大玩具，
大風箏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篩
--->學著去體會他們的生活，雖然今晚沾到的可能只是些皮毛，
但漁民的堅毅與面對現實生活的辛酸與樂觀，深植我心。


 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寒夜過後的陽光特別溫暖。
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淘金客，魚網裝著飽飽的陽光，一隻魚苗有著52元高價，
但是一整晚漁獲都是個未知數，
有時候辛苦了一晚賺不到200元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凶，今天的浪是很嚇人的。

 

<花蓮溪出海口>

 --->一個晚上腳就像釘子一樣，穩穩的插在沙地上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聚落隨日光的升起緩緩隱入地表。

海灘又回歸一片平靜，白鷺鷥與狗的世界。

--->結束了一晚的捕撈活動，大家準備驅車回家，
有的回家補眠，有的待會還要去工作。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帳篷布摘下後露出竹支架與國旗。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人情味


--->今晚非常照顧我們的老大哥，
他說他是國寶但是不會賺錢，我想也是。

他說:我可以把那邊的青蛙叫過來給我抓(指著大約50公尺處遠的貨櫃)，
他說:我會到河裡去電魚，去抓鱉跟山豬。
他說:我住新竹的姪子跟你長的很像。(=..=)
他說:他都在玄武宮前檳榔攤那邊，想去哪邊玩的話可以去找他，但是要看他有沒有空。

那天晚上他嘴巴含著滿口酒氣，早上走路也還搖搖擺擺的，
但是看他用香煙盒、檳榔塑膠袋、竹筷做成一支二胡在拉的時候，
他說什麼我都信。

做二胡那一段他不給拍，因為他說他是國寶，很多人要跟他學。ㄜ...


 

<大哥就在我們面前>

50銅板與兩個一塊

--->他拿出了紅包袋倒出了一個50銅板與兩個一塊，
說是他一個晚上的收穫(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喝醉的吧，很少下海捕魚)，

接著他從機車車箱又拿出了零零碎碎的200多塊，
他說我昨天晚上帶的1000塊現在剩這些，......
大哥...你今天根本沒賺錢阿，
但是他說他前兩天賺了8000多塊。
好吧，開心就好。


  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他朋友送給他的紅頭吻仔，
也算是高價品。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
--->大哥搖搖晃晃的從車子前面拿出了一罐米酒，
說要跟我們交朋友，本以為要我們喝酒，
但是定眼一看發現裡面是鰻苗，
他把養殖成功進軍日本高價市場的夢想交託給我們了。
(汗)
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大哥的夢想米酒，鰻苗在啤酒罐底亂竄。




<花蓮溪出海口>

--->大哥的好意我們就帶上了，
希望所有捕魚苗的朋友平平安安。






晚安，一個晚上的洄游夢。